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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有涯孰恩孰怨

  自打入了天泽宫以来,往日繁华散尽不复存在,宫里清清冷冷只能保证温饱,连服侍生活起居的都只有一名不甚利落的老妈子。便是这名老妈子也像瘟神一样避着她,不呼唤个几回见不着人影。


五年前杨修明首次折辱她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回。也正是这一回让玉茏烟几乎断绝了一切期盼,虽不愿承认,却知圣上再也不会见她。——否则杨修明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圣上的旨意是让玉茏烟老死天泽宫,后宫里也都当她是个扫把星,连圣上的真龙之气都压不住,无人来惹也无人来管。十二年前她曾大病一场,然而既没有太医甚至连些简单的药物都没有。圣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自生自灭!


趴跪在又冷又硬的地面,膝盖如针扎般刺痛,手腕早已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不得不横起整条上臂才能支撑着不倒。


可这般姿势让丰臀更加高耸,腿心股间女儿家最羞处暴露得纤毫毕现。一对豪乳塌雪般悬垂于地,地面的寒气正顺着两颗樱桃般圆嫩的乳珠寒到了心里。


久居冷宫的凄苦日子让柔弱的玉茏烟体质越发虚弱。她其实并不太恨杨修明,一切的源头自她而起,杨修明的确是个受害者,遭致这样的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难过的是不知何日才能报家族大仇的迷茫,那曾经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的目标。


幽穴传来被毫不怜惜抠挖的刺痛,不知内里娇嫩的肌肤是否已被磨破出血。


后庭里的尘柄又细又长,仿佛直捅到了肚子里,可羞的是被异物入侵的不适让圆巧的洞眼不住收缩,又是难过,又有怪异的快感。


成熟的身体正是欲望勃发的年华,森冷的天泽宫让心里的欲望愈发渴求。可遭到的凌虐心不甘情不愿,若是没有当年的那场惨剧,现下她也应是儿女绕膝,凭她的美貌夫郎定是爱到骨子里。


「叫啊,贱妇,爽不爽?是不是还不够重?恩?」杨修明变态般的声音中,玉茏烟剧烈抽搐着,像一只濒死的鱼儿;低声嘶鸣着,又像只发情的母兽。


肖家是一个书香门第,礼仪,尊严历来是为传家之道。相比起其他的世家豪族,肖家的家风要严谨朴实得多,这是肖英韶能担任侍御史的原因,也是肖家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成为顶级贵族的原因。


不过肖家历代家主均未有抱怨和遗憾,比起显赫的荣耀,优良的家风与和睦的家族在他们眼里更为重要。


玉茏烟正是在这样的家族里成长。虽是旁支出身,她却能看见爹娘脸上洋溢的笑容。无关于她被暗暗选定为《毒经》的传承者,在这之前爹娘也一直是这般笑着的。


哥哥也是如此,他并没特殊的才能可在家族里也未受到歧视。比玉茏烟年长七岁的哥哥尊敬父母,亦疼爱着小妹。犹记得玉茏烟出逃的前两天晚上,哥哥还在家中悄悄地说道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要用功娶回家给她当嫂子。


可整个肖家在一张圣旨下顷刻间灰飞烟灭,上至担任族长的肖英韶,下至大伯家刚刚出生未满一周的儿子。每当念及此处玉茏烟便心疼如绞,恨不得忘记过去的一切,却又不敢忘记。肖家已经完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若她不能报仇雪恨,还有谁能够?


在切齿痛恨的人身下婉转承欢,偶尔见到血案的凶手韩克军入宫面圣,亦不得不微笑示意。玉茏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是那个怀恨在心,宁愿把自己变成毒体要同归于尽的狠厉女人,还是深宫中与世无争,从不恃宠而骄的贤淑妃子。


苍天无眼,总叫良善人家含冤带屈。


半昏迷之中,玉茏烟忽然看到一张笑脸,有点无奈和尴尬,但仍如阳光灿烂,一如哥哥笑起时满口白牙温暖人心。朦胧中玉茏烟错认为已身故的哥哥前来救自己出苦海,呢喃道:「你……」旋即想起她一身赤裸,尤其臀眼里还插着一支拂尘,蓬松的尘尾仿佛一只狗尾巴一般,羞愤欲死。


吴征并没有看诱人已极的赤裸绝色妃子,即使她感觉到施暴的太监吃惊中已顾不得自己,慌乱地爬向散落的衣物将熟透了的娇躯裹起,那娇躯乳波臀浪汹涌万分。只是他心中闪过一个邪异的念头:拂尘怎么处理啊?仅只一瞬便收敛心神,高举着双手步入天泽宫。


「不好意思……在下修行武功一时心有所感,太过激动蹦得高了些,这纯粹是个意外。公公怎么称呼?」窥视冷宫的事情传将出去便是死罪谁也救不了他。


吴征心中杀机已动,面上却含羞带臊仿佛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郎,丝毫看不出来。


「吴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一脸皱纹,双眉阴郁之色甚浓的杨修明阴测测道。


「公公识得在下,在下却不识得公公,好生无礼,公公赎罪。不过公公着实错怪在下了,这是个意外,意外。」距离老太监还有三丈远,吴征仍无必杀的把握。这里毕竟是后宫,打将起来若是不能迅速击毙对方,动静闹得大了同样要出事。后宫里自有些武功高强的太监巡弋,羽林卫不得圣旨也不准进来!


玉茏烟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继而在相聚二丈时几乎同时暴起。两道人影如同闪电划过,身形转动间如同两道虚影,目不暇接。


这是吴征第一次展露真实武功,一者此番一战事关生死绝不容有失,二者杨修明的武功还在他之上,显然也有杀他之心,不拼尽全力休想取胜。其中的凶险比与陆菲嫣联手面对贺群时更为猛恶。


吴征身形灵动,老太监的武功也是阴柔一路,他左掌虚拿右掌弯如鹤嘴,一前一后封死所有退路。吴征心知不能躲避,不退反进撞入敌手怀内,惊险之极地贴面短打。双拳直捣面门的同时,足下一腿飞起踢他下阴。


杨修明扎稳马步,落空的双臂手肘回收欲夹住吴征双臂,却被踢向下阴的一脚不管不顾。


电光石火间吴征陡然惊觉,太监没那玩意儿,便是踢中裆下也无妨。看对手沉稳的模样应是留了后招,闹不好一腿踢去反被制住那可大大不妙。百忙中气运单足发力,矮身低头几乎贴着地面向后倒滑险险避开。


杨修明冷笑一声不依不饶如影随形,双掌弯如鹰爪一插吴征面门,一插丹田要穴。


一追一逃,追者向前发力姿势与角度流畅自然,逃者却是万般别扭。吴征索性背靠地面双掌上迎,足下连环飞踢。


杨修明脸上染过病态的殷红,双腿一曲抵住吴征袭来的连环腿,变爪为掌狠力击下。


「铮」地一声闷响犹如金木交击,吴征只觉阴柔的老太监手掌如同蒙上层铁皮,坚硬粗糙热得如火烧一般,透体而入的内力竟似不逊于韩铁甲一掌之威。所幸正背靠地面,《道理诀》发动将杨修明的内力从肌肤表皮导入地下,掌心中爆发出一股震荡之力将对手震开,又借着反震之力足下连连肥蹬退开。


「好一手《天雷九段》雷震万里。嘿嘿,私入后宫,吴大人该当何罪!」那一掌分明击实却如打在地面上一般,杨修明暗暗吃惊一时不敢过分紧逼。


「公公欺凌娘娘,下官身为羽林卫自当护之。倒是公公的事情传了出去,恐怕不诛九族难以平息圣上之怒罢?」吴征甩了甩发麻的双臂消去体内那股火烧般的内力,不慌不忙道。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短暂的平静后接下来便如暴风雨般,两人均知此事无法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时间动如脱兔高跃低挡,空旷凄凉的天泽宫便似一块天然的比武场。


杨修明双掌如风漫天均是掌影,吴征跃起空中仿佛一片枯叶在掌影中穿梭纷飞,数次眼看便要中掌也被他诡异的身法避过。杨修明占据上风一对铁掌始终无法发力击实,原本自傲的轻功在吴征面前则显得颇为不济。这年轻侍卫翩若惊鸿,尤其在空中还能自由转折,此刻正如陀螺般转动着盘旋而上,轻飘飘飞起勾住房梁。饶是双方拼死相斗,杨修明也看得呆了。


「听闻宫中有一位精擅铁砂掌,不知公公可是姓杨?」吴征见势不能取胜只得改变策略,好在双方各有把柄捏在手中,倒不是不能谈一谈。


「久闻吴大人聪明伶俐,世间传神童之名,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不错,老朽正是杨修明。」杨修明目光冷峻阴郁,鹰隼般盯着吴征防他耍什么花招。他也拿不下吴征不敢过度紧逼,否则吴征翻出墙去他又拦不住,这锅便彻底砸了。


「请吴大人下来一谈。」杨修明撤去内力以表诚意,目光却朝玉茏烟一瞥。


吴征摇头道:「就这么谈罢,挺好。」目光也对玉茏烟一扫道:「杨公公得罪娘娘狠了想杀人灭口?不好意思,在下在这里,娘娘不能出事也不会出事。」心中却是想到:待我走了,娘娘会不会出事可就与我无关了。


玉茏烟却是听得心中一暖,幽居天泽宫日久,又有谁说过一句在意关怀的话?


「好!吴大人说不杀便不杀,哼,这贱人恶了圣上终生不得出天泽宫,倒不怕他乱嚼舌根子。」杨修明阴测测地一笑:「吴大人可知玉茏烟与玉妃这几字在圣上面前可是天大的忌讳,谁敢提起人头不保。老朽奉劝一句还是莫要打什么歪主意的好。」


「哎,这么说杨公公回头在外一宣扬有人私闯天泽宫。圣上可没说不许提天泽宫,看来在下是死罪难逃了。」吴征落下地来,既要谈判,多多少少也得让对方放下些许戒备之心。


「吴大人何必揣着聪明装糊涂,此间事仅你我二人知晓。出得天泽宫无凭无据谁敢血口喷人?吴大人不会,老朽自然也不会。」这种话听听便罢了谁敢当真,说出去与否不过是看利益是否足够。不过能让一颗随时爆炸的地雷变成颗尚有还价余地的定时炸弹,对二人而言都是可接受的局面。


「杨公公既这么说,在下也当如是,回头出了天泽宫此事便当没发生过。」「吴大人痛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话是没错的,不过谁当你没鸡巴的东西是君子?再说老子也不是啊!吴征心头电转道:「在下没有任何说出去的理由,公公放心。公公久在宫中,在下日后倒还有许多仰仗之处。」


杨修明听得此言,阴郁的目光都不由热切了几分。在后宫东南角一片鬼都不愿呆的地方做劳什子的总管,简直和疯人院院长无异,他早便无法忍耐,只是毫无办法而已。在后宫里杨修明的名字虽比不上玉茏烟,也差得不太远,谁也不愿与他打交道惹上一身腥臊。——连走近些都不愿,沾染上晦气也是大大的倒霉。


吴征何许人也?昆仑派大弟子!有这等身份在手即使现下暂时吃了排头,迟早也有展翅高飞的日子。何况这小子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自己一身七品上的功力竟然奈何他不得,手底下的真功夫极为可观。若能与之结盟可谓天赐良机,说不准翻身有望。


杨修明久居后宫倾轧之地,此前能混到敬事房总管的位置自也不是傻子。实是压抑得太过久了,陡然间得到些希望,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也顿觉漆黑如深夜的前途现出一缕曙光。然而狂喜只片刻便冷静下来:「不敢当,吴大人贵为昆仑派高足,老朽可高攀不上,今后不妨各走各路毫不相干。」对于化干戈为玉帛这种事想想即可,可着实指望不上。


吴征细心留意杨修明眼神便知他心里多少有些松动。诸如刘博达这些人看守景幽宫处久了都会变得如笼中鸟,极度向往展翅高飞的世界。何况曾做过敬事房总管掌握高位实权的杨修明?说什么高攀不上,毫不相干不过是违心之言,他对再度攀上高位的渴求远远超过刘博达等人。


吴征微微一笑道:「看来杨公公还是信不过在下。无妨,在下每日都在景幽宫处值守,若哪一日公公兴致来了唤一声即可。」杨修明死死盯着那双清澈含笑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暗道一声妖怪:


「吴大人怕是还有些话要与玉妃娘娘说,老朽便不打扰了。娘娘,老奴告退。」既然看不透又拿不下吴征,他也不愿做过多的纠缠。至于先行离开则是看吴征年少英俊血气方刚,与这位久居冷宫的美艳妃子独处一室,保不齐便要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可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老太监佝偻着离开,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可直到目送他离开宫门吴征才深深松了一口气。侧耳倾听一阵,又猫着身子在墙角巡视一周才返回天泽宫向玉茏烟跪倒:「微臣吴征叩见娘娘。」


玉茏烟羞涩而好奇地看着跪地的少年郎。能在皇宫生活得精彩的永远只是那么有限的几人,余者无不与寂寞清冷相伴,而作为一国权利的最中枢地带,各类消息又是最齐全的,所以此处的消息传得最快最广。


吴征的传奇经历自打他被奚半楼收为弟子后便在皇宫广为流传,玉妃虽被禁足天泽宫二十余年,倒也从冷宫里的宫女口中数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宫里对这名青年有无数种形容,孤苦寂寞的玉茏烟也曾想象过他是什么模样,却绝想不到在这般荒谬的情境下见到。


他和传言中一样年轻潇洒,笑容与大哥一样阳光亲切,恍惚中玉茏烟仿佛回到了八九岁稚龄之时,那个站在身前摸摸她头的大哥。可蜷缩在地的玉体只披着件单薄的纱衣,此前赤裸趴伏于地的浪荡模样更被看得点滴不剩。玉茏烟不禁羞得脸都红了,幸好插在后庭里的拂尘已被悄悄取出藏好,否则更是无地自容:


「吴大人使不得,快快请起。」


吴征对杨修明的杀意并未随着老太监的离去减轻,反倒越来越盛。此前还觉得杨修明主动离去不过是设下一个浅陋的套子,现下方才明白,只要这个把柄捏在他手里随时都是巨大的威胁。翌日若有发迹之时,老太监提出什么要求如何应对?杨修明出现在天泽宫可是在情在理,至于自己……是以对玉茏烟的恭敬倒不是被美色所迷,实是要除掉杨修明非得玉妃帮忙不可。至于求助于奚半楼,这等事情绝不能被第四个人知晓。


「娘娘可有不适?可恨微臣力有不逮,无力拿下恶徒。」吴征不敢抬头,他虽不知玉妃这等绝色为何被贬在此处,但似玉妃这样的冷宫妃子多多奉承讨好一番总是对的,最好能让她找到此前圣眷正隆时荣耀满身的感觉。


「妾身没事,许多年已习惯了。」


吴征目中光华一闪,想不到杨修明胆大如斯竟敢欺凌皇帝妃子许多年,这真是意外之喜。眼前的女人曾为贵妃之尊,现下落汤的凤凰不如鸡,倒叫个为奴为仆的太监凌辱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与之联手的把握又多了一分。至于自称妾身倒是极为怪异,吴征难以明白。


「微臣誓杀此贼,请娘娘暂且隐忍一段时日。」杨修明暂时不会做妖,稳住玉妃也是重中之重,否则这女人发疯急着要摆脱梦魇,非把吴征也拖下水不可。


「吴大人不必担心,妾身是个苦命人无妨的。倒是吴大人不必强求以免耽误了前途。」玉茏烟不住偏着头打量吴征,若不是顾忌着唐突,几乎要命他抬起头来再看看亲和阳光的笑脸。


吴征越发困惑。这玉妃毫无架子极为平和,更似全然不通心计,也不知是怎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生存下来。那平和的模样又不知是怎生将杨修明得罪到甘冒风险也要凌辱她泄愤的。


虽已尽量谨慎措辞,但吴征面临的困局一想而知,他实在忍不住抬起头来要看看这位古怪的妃子玩的什么花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丽质天成的面容,微撅的唇瓣显得楚楚可怜,惨遭凌虐之后苍白的脸庞更显凄楚,令吴征也不由心生怜惜。美貌的妃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目光中热切而依恋。


吴征心中打了个寒噤,不会是真被看上了吧?定了定神道:「娘娘,微臣尚有要务在身不敢久留,暂且告退。明日若得了空儿再来看望娘娘。」「你……吴大人……明日真的还来?」玉茏烟颇有些喜出望外,幽居冷宫多年她曾以为如行尸走肉,但真有人出现时倒极为期盼能陪伴哪怕只是片刻。何况这人如此关心她,不惜与杨修明生死相搏欲救她出苦海。或许还有那和哥哥相同的笑容,更让她迫切多看一看。


凄艳的妃子笑起来犹如春风吹散坚冰,俏若玉湖,吴征牢牢定住心神:「微臣明日再来。娘娘保重。」不敢再看玉茏烟起身低头快步奔向隔着景幽宫的高墙。


那修长的脖颈,半裸的香肩,还有不断在脑海里反复重现玲珑浮凸的玉体,让吴征燥热得难以忍受。十七岁的身体早已生出强烈的需求,日里忍耐得便极为辛苦,被丰满熟丽的身体一激胯下悍物昂如怒龙,更何况这位是皇帝的女人,若能按在身下恣意抽添,那股子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满足更是难以言喻。


吴征担心再呆下去便难以压抑心中火燎般的欲望——那可正中了杨修明的下怀!老太监一定盯牢了天泽宫,一旦宫里发出甚么不正常的响动,吴征便在劫难逃。


正待翻出高墙,吴征猛然止步愕然半晌摇头苦笑不已。


原本应空无一人的景幽宫旁分明有两人毫不掩饰的呼吸,甚至有一人正轻缓欢快地踱步。迟不来早不来,为何偏偏是今日来?好奇心当真害死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来人似乎并不想声张,否则平白少了一名羽林卫,宫里怕是早就闹翻了天。或许来人刻意等的就是自己?然而就这么翻墙出去又要将夜闯后宫的口实落在多一人身上。吴征左右踌躇,无奈又回到天泽宫中。


玉茏烟目光就未曾离开过吴征,见他折而复返欣喜中也自困惑。吴征指着高墙苦笑道:「娘娘,微臣值守之处有人,不知天泽宫可有什么方法可到达景幽宫?」擅闯景幽宫也是大罪,但和私入后宫比起来可就轻得太多。而且来人应是刻意来找他,料想从景幽宫出来这种事倒也未必非要计较。


天泽宫果然有办法到景幽宫,因为建筑错落的关系,天泽宫后门出去有方小院,正与景幽宫一墙之隔。得玉茏烟指点后吴征全力施展轻功,悄声无息地落在景幽宫处。调匀了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宫墙,见了正等候的二人后面色丕变冷汗涔涔,快步上前跪倒磕头:「臣吴征叩见太子殿下。」语声不住发颤身体抖如筛糠。


梁玉宇身着明黄蟒袍,饶有兴致地看着低头跪地不住冒汗的昆仑大弟子威严道:「传闻吴大人目空一切,不想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连皇宫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敢……不敢……臣……死罪!」吴征语无伦次,心中暗骂这狗屁的磕头礼仪,一天到晚跪个没完。


「不敢?孤王可不这样认为。擅离职守,私闯宫室,既然孤王逮个正着这便砍了你!」


一个时辰被两人问该当何罪吴征甚为郁闷,不过忐忑的心情倒是踏实了不少。


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太监可比杨修明可怕得多,梁玉宇虽语调威严毫无转圜余地,甚至下令要吴征性命,但他根本不信大秦国的接班人会是个对待将死的九品羽林卫还废话连篇的蠢货。


腰侧的佩剑无端端离体而出,仿佛被一股大力吸走一般,剑锋呼啸着朝脖颈斩落要将他分为两段。


「慢!」速度与力道均是十足的利剑划来,冰凉刺骨的锋刃甚至已透骨生寒。


更让吴征惊骇的是太子殿下声发剑止分毫不差,即使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持剑之人的武功也需登峰造极方能办到。


「殿下开恩,殿下开恩。」吴征的表现正如死里逃生拿捏得分毫不差,不待梁玉宇开口便不住讨饶,仿佛被吓破了胆。


剑锋仍横在颈侧,锋刃不住颤动不伤分毫油皮,可刮过汗毛时透出的寒意刺骨让吴征根本不需伪装也汗流浃背。


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总会表现得无比地臣服,梁玉宇不动声色晾了吴征半柱香之久才长叹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吴征也足足恐惧了半柱香之久,换了常人怕是早已被巨大的压力击垮。可当梁玉宇挥了挥手让那柄长剑离体,吴征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及时再次磕头:「谢太子殿下开恩!」


「孤王说要放了你吗?」话音刚落,利剑复又贴在颈侧,反复不断的折磨连吴征都险险崩溃。不过这一回他的表现就比之前好上许多,除了粗气急喘之外身形倒是稳定下来。


梁玉宇颇为自得,此行可谓收获巨大。本想着探望被放逐的吴征,一展礼贤下士惜才爱才之心,不想这小子居然擅离职守,平白落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手中,还怕此子不效死命?


梁玉宇惋惜道:「孤王也是左右为难啊。」


在吴征垂着头的视线前来回踱步,梁玉宇道:「孤王素来爱才,得知吴大人身负报国之心却驻守偏宫明珠暗投,本欲与吴大人促膝长谈,不想偏偏撞着此事,如之奈何?」


终于来了!吴征心中敞亮,梁玉宇先以死逼得他几乎崩溃,又流露出惜才之心,分明是有拉拢之意。话已至此,吴征还能不知如何表现,忙连连顿首:「望殿下饶微臣一条性命,微臣愿效死命。」


梁玉宇更加满意,这一招百试百灵,多少犯了事的臣子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下立誓效命。那种深深的恐惧会牢牢锁住他们的意念,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梁玉宇愿意,这一剑便会轻易割断脖子,人头落地。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扶起吴征:「吴大人年少难免心性跳脱,驻守此地是个苦差事,倒是难了你,先起来罢。」


吴征不敢动仍是跪在地上,梁玉宇面色一沉:「孤王命你起来。」吴征慌忙爬起,不知是否跪的久了双腿发麻,站起时有些身形不稳。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虽是苦差事也不能掉以轻心,皇城无小事,若是因吴大人的差池出了问题,孤王也保不得你。」梁玉宇目光威严而不失和蔼。


「微臣无知狂言,教太子殿下见笑了。」吴征渐渐恢复平静,低头思过。


「年少之时谁不曾犯错?便是孤王如吴大人一般年纪时也是时常有些小毛病的,既已诚心悔过,孤王暂且记下,只是今后须得恪尽职守不可再犯。」话语温暖人心,一口一个吴大人丝毫不顾忌身份的云泥之别,更是以犯错为名将两人等同起来,谁人听了能不感动得无以复加?吴征险些再度五体投地:


「殿下宽厚大量令微臣钦佩,必效死命!」


「胡说!」梁玉宇板起脸道:「都是报效大秦,何来只为孤王效命一说?此话今后不可再行提起!」


「微臣知错!」这话今后不能再提,那就只能放在心里了,好嘛,直接把你太子殿下和大秦等同在一起,呵呵呵,看着父亲年老多病这是忍不住了吗?


被教训得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说一句知错那是万万错不了。


梁玉宇点点头转身离去。


转过墙角,梁玉宇问道:「你看此子如何?」


舒和通垂首道:「方才老奴已利刃加身,他虽表现得极为恐惧,实则内息沉稳毫无波动,似是并无多少惧怕之意。殿下,此子狡狯,所言不可轻信。」「哦?你确定?」梁玉宇闻言反倒精神一振,得到舒和通确认的答复方道:


「该当如此!若与常人无异怎当得上孤看中的人才?这个孩子险些连孤王都瞒过,当真不简单!舒和通,韩铁雁的事安排得如何?」「已安排妥当,随时可动手!」


「好!竟敢当着孤的面做戏,孤便拿你的心上人动手!」吴征望着开始泛白的天空只感内心极为疲累,这一个时辰陡然发生两件大事,处处都有把柄落在人手,贼老天,你玩人这是还没玩够啊?


天光开始放亮,南门的街市里商铺打开了大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繁华。


迭轻蝶面上蒙了轻纱遮去容颜,坐上放下帘子的马车悄悄离开骠骑将军府在南门下了车。惨遭厄运之后她还是第一回上街闲逛。


迭云鹤虽对女儿的遭遇痛心爱怜不已,却依然下令女儿择日招纳面首,青城派这一代最出色的传人不可就此沉沦下去。


若是于从前的迭轻蝶而言,招纳面首一事似乎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地方。骠骑将军的千金贵女岂可如俗人家的女儿一样出嫁之后相夫教子?懂事开始也曾想过不嫁人,我迭轻蝶天纵之才不可枉费,招纳面首亦是良策。


然而不知怎地,她现下却甚为惆怅。招纳面首之日越来越近反倒让她踌躇不已,倒并非觉得自甘堕落,而是那个缺了一条手臂的敦实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前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一顾的低贱小厮,断其一臂如屠猫狗一般的草芥贱民,忽然间成了青城派叛徒的传人,有着一身惊人的本事,还夺去了她最宝贵的第一次。


那是回忆起来满满都是痛苦毫无快意的第一次,甚至不如贺群进入幽谷时给她的感觉好。可那个在她身后狠命抽送针砭的样子,甚至是小腹撞在臀儿上发出的啪啪声响,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能淡忘,反而越发清晰。更何况他还进入了自己更为羞人的后庭,浓浓的阳精仿佛喷进了肚子里,热的发烫。


迭轻蝶被轻纱覆盖的面容桃腮殷红,不知是羞是怒:莫要再让我见到,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


沿街的商铺里琳琅满目,各式奇珍异宝令人目不暇接。南城曾是迭轻蝶最爱来的地方,今日逛起来却觉索然无味。不走大街径入小巷,比起沿街租金昂贵的铺子,这里只有些挑担的货郎,所售之物或许有些特色却绝称不上精美。平日里迭轻蝶是不屑一顾的,她美目流连,或憎恶或愤恨,偶尔又有柔情一闪而过,是来买件称心的小玩意儿还是来找人?迭轻蝶自己都不清楚。


繁华的成都城即使小巷子里都挤满了人,但迭轻蝶经过时前方便会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看她身上穿的天工蜀锦便知身份不简单,一干平民哪敢来惹?是以迭轻蝶能清楚地看清前方,和那个靠在墙角压低了帽檐,一手持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另一只手臂却空空落落的敦实男子。


男子几乎也在同一时刻发现了迭轻蝶,一愣之下扭头就走。


「站住!」迭轻蝶厉喝,男子不听反而走得更加快了,连草把都抛去不要快步离去。「你给我站住!」迭轻蝶着急之下施展轻功飞跃人群,足下踩了几个人头飞上屋檐,只因男子纵跃高飞,再不追便赶不上了。


「小姐!」今日出门并不准备离城,是以只有两名侍女跟随,体弱的侍女如何跟得上?急的连连跳脚。


刘荣在屋顶上飞奔如履平地,他轻功极佳内力悠长,迭轻蝶拼尽全力却拉不近距离,只能远远缀着圆睁双目不叫失了踪迹。两人一追一逃,从南城跑到了西城。


相对于南城的繁华,东城的显贵,西城便是平民聚居之所,房屋显得低矮零落许多。刘荣翻过一面矮墙便消失不见,迭轻蝶赶到不见人影,心知他躲入院子里,情急之下不及细看也顾不得许多跃下。


这是一座荒弃的宅院,只有三间屋子,院井中亦是长满了高及膝弯的杂草。


迭轻蝶甫一落地便听背后风声大起,慌乱中转身不见敌人,唯有长草丛中一只大手拿向自己腰侧,近在咫尺。


迭轻蝶跃起单足飞踢大手,不妨草丛里另一条腿尚未离地便被敌人双腿死死钳住。


刘荣双腿发力一剪将迭轻蝶掀翻在地,合身扑上将娇小的千金死死压住。


迭轻蝶双腿被牢牢抵在地上,一只手被拿,空着的一只手毫无章法力度地拍击刘荣,却被他低头含住朱唇,身子先软了半边。


刘荣伸舌顶开丽人牙关,勾住只丁香小舌吸嘬,大手粗鲁探入衣内隔着贴肉的小兜掐握坟起的乳儿。那乳儿虽不甚大,却似比蜀锦更软更滑。


「嘶啦」一声,小兜连着外衫被一同撕裂剥去,露出一身羊脂白玉般精细的肌肤,仅有乳尖封峰顶处两颗梅粉诱人品尝。刘荣嘶吼着在两只奶儿上不停往复啃咬,独手却向丽人裆内袭去。


迭轻蝶娇喘着喝道:「你……你这贱民……三番四次淫辱人家……人家要把你……碎尸万段。」口出恶毒之言,一双藕臂回环却死死搂住刘荣,弓起后背让奶儿与他贴的更紧,咬得更狠。


刘荣怒喝一声直起身体将衣物一把扯落,终将丽人剥得像只小白羊儿一般。


胯下稀疏的芳草丛中竟已腻湿一片。他一边毛手毛脚除去自身衣裤,一边骂道:


「贱妇!看你刚才渴得紧,可是已发浪了?」挺起已勃发的怒龙叩关而入,死死抵在最深狠狠磨动:「说……老子奸得你爽不爽?」迭轻蝶发出声怪异的啼叫,似是又痛又美,小蛮腰竟也扭动起来迎合:「谁要你来奸……呜呜呜……难过死了……好酸……」刘荣发狠般挺耸着腰杆,下下直达花底翻搅不已:「被老子奸过,便是老子的女人!谁教你要招纳面首?还敢不敢?还敢不敢?嗯?」「敢!……呜呜呜……不敢了……人家是你的女人……再也不敢了……」刘荣独手掐捏着一只奶儿,直掐的变了形,顶端一点红珠高高凸起如血殷红。


鼠蹊撞击胯下的啪啪声越发密集,让迭轻蝶布满香汗的娇小身躯如同怒涛中的小船前后抛送不已。


「淫妇!我看你还敢招面首,我看你还敢招面首!老子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全身上下都是老子的!」


在迭轻蝶的惊叫抽搐声中,刘荣闷吼着拔出怒龙,急吼吼地塞入精巧的唇珠,将阳精尽数射入口中。


腥臭的味道让首次口中被异物侵入的迭轻蝶连连呛咳,但她似已被征服,虽万般难受却无丝毫抵抗,小嘴甚至自然而然地吸吮,要将刘荣体内的阳精全数吸出来一般。


「舔干净!用舌头!」刘荣野兽般嘶喘着,恶狠狠的目光渐渐退去化作万般柔情。看着迭轻蝶小嘴先遭狼吻又被棒儿撑开,唇瓣充血若有些红肿,嘴角边还有一丝来不及吞下的白浊阳精。


享受着丽人温柔的口舌服务,刘荣心中爱怜不已。你终于是我的了,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迭轻蝶含吮勾挑,动作极为生涩却做得分外细心,幽怨的眼神似在嗔怪爱郎粗鲁无情。刘荣心中一软抽出龙根将她搂在怀里歉然道:「蝶儿,对不起!我……我实是太想你!」


「你想我,我很欢喜!」迭轻蝶一扫刁蛮,倒像个温柔的小妻子。


「真……真的?」刘荣喜出望外,单纯得到一个女子的身体,怎及得上同时征服身心来的畅快?


「当然真的。」迭轻蝶撅唇嗔道:「当人家不知道你故意引人家来这里?」「那……你能不能不要招纳面首了。得知这个消息,我的心好痛,我会宠你一生!」


「是爹爹下得令,谁能违抗?你……人家断了你一只手臂,这副身子就当还你的好了。」迭轻蝶亦是爱怜,抚着刘荣断臂处的肩膀道。


「你跟我远走高飞,我带你走!如何?」


迭轻蝶低头沉思似是纠结不已,三番四次欲言又止。刘荣见机不可失,交颈搂住迭轻蝶道:「跟我走吧,我会一生一世宠你爱你,我发誓……」半边身子酸麻,肩井要穴猝不及防吃了一指,随即胁下,丹田,膝弯要穴处处被点。迭轻蝶娇笑着跳起身来,拍着刘荣的脸颊道:「当然是不行啦。你只是个小厮,永远都是个小厮,有什么资格带本小姐远走高飞?跟着你喝西北风么?


不过你的那话儿不错,弄得本小姐甚是爽利。本小姐不跟你走,招你做个面首倒是可以!」


刘荣望着迭轻蝶暗骂自己失心疯了大意,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一场欢好结束之时,总是男人最为脆弱也最无防备的时刻,自以为征服了一个女子,却不知被征服的是自己。


【完】